道,那时主子着实是毫无防备,命门大开,就算是个小小孩童,也能置这睥睨天下的镇北侯于死地。
这对十多年来屹立于风口浪尖的男人来说,根本就是不应该甚至不可能发生的事。
北方各部发现了主子这关键时期竟不在城中,用尽办法来请他回去,主子也置之不理。
暗羽担心有人趁机生事,只能加紧防备,严阵以待。
不明所以的侍卫,足足陪伴主子在那片谷底深处枯坐了两天后,暗羽以为终于已经平静了心绪的男人突然起了身,像是恍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火急火燎地匆匆赶回了北方。
一进城,他先是去了接待来宾的清风苑,因为战事空无一人的处处院落,毫无人烟。
接着,一身褴褛、满面青茬的楚离渊,又风也似的去了一处竹林边的小楼,那处曾经荒僻的屋子里摆设如常,似乎不久前还有人居住过。
暗羽暗道:这便是之前主子金屋藏娇的地方了,原来主子这几天的异常,还是因为那个莫名消失了的神秘女子?
但是接下来的日子,等到越来越焦躁的男人急切奔回了内城,直往偏僻的栖梧斋而去的。
这下,暗羽便真的不明白了——
那女子,又与夫人有何干系?
正当暗羽苦思冥想,好似要有点眉目之时,楚离渊正静静的打量他第一次涉足的小小院子。
栖梧斋是整个内城最偏僻、最破旧的居所,不偏不倚正好盖在内成与外城相接的位置。。
两间房带一个院子,坐北朝南。
院子不大,从大门进来瞧一眼,处所的情况便能一目了然。
左边是小厨房,右边是恭房。
紧挨着小厨房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窝棚,里面搭了一张帘子,显然帘子后面就是婢女平时睡的小床,隐约还能看到一个摇摇欲坠的衣柜用来存放衣物。
她便是,在这样的地方住了两年?
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悔恨。
目光投向唯一的大房子,却是破旧的很,也就堪堪能够避雨。
大约是暗羽时常来翻修,屋顶还有从别处捡来的砖瓦,五颜六色、大小不一。
男人悄无声音的缓步进到院子里,站定在房子前,轻轻一推,那扇破旧的门吱呀一声便开了。
朴素的屋子除了破旧的桌椅,连一件像样的装饰品也没有,更没有烟火气,除了那整洁的桌案有留下人曾住过的痕迹外,这里清幽的像是废弃多年的冷宫。
修长的手指轻轻拾起案角滑落的一卷画轴,缓缓展开,但见那薄薄的画纸上,淡淡几笔墨迹,却令日光温柔,流水淙淙——
月光之下,一身银衣浅发的男子,负手立于水边,微微望月,若有所思。
却不见,繁花深处,一个小小的红衣女子,正对着他的方向默默出神……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那小小的两行娟秀小楷映入眼帘,终似耗尽了男人最后一分心力!
他周身气息大恫,终是耐不住弯下了笔直的腰,几点鲜红落在了不复洁白的银衣之上,在暗羽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楚离渊已然紧拽着那副显然出自女子之手的画卷,颓然倒地,再也叫唤不醒。
镇北侯重病昏迷的消息,被死死封锁。
这个十年如一日在神坛上被众星拱月般的男人,是所有人心中不落的永恒,怎么可能会有生老病死?
守在他身边连日来不敢休憩的暗羽,在布置好严密的层层人手防护之后,也终于抗不过翻涌而来的疲惫,昏昏沉沉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正因为睡的太沉,正好错过那不消几日便消瘦了不少的主子,躺在病榻上,干涩的薄唇不复红润,只昏昏沉沉地念叨着:
“不应该……对不起……”
“锦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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