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贵跟他们不是一个脑回路,“有烟抽快活,睡地上也不冷。再说这家伙也修不好了,一下雨就扯拐,雨大了,我不如去牛圈睡……”
林悠搬了条凳子,在王文贵身边坐下,“王哥,我问你个事情。你平时夜里睡觉的时候,有没有听到附近有机械运作的声音?”
王文贵的脑袋也不是真糊涂,他吸了口烟,拧巴眉头,“你们是不是要问我船厂的事情嘛?”
“船厂?”
“我们村就有一个大船厂,没有别的搞机器的。”
林悠和沈一安对视了一眼,“这个船厂具体是做什么的?”
“能做啥子?挖河道,采沙子,河床都给他们挖空咯。”
“那他们是白天挖,还是夜里挖?”
“都挖。”
王文贵说:“不仅挖,还强买强卖,全村人盖房子都得用他的沙。我不愿意修屋头,就是因为不想买他们的沙子。”
几句话问下来,基本印证了他们之前的猜测。
林悠继续问:“这
个船厂的老板你认得吗?”
王文贵回忆了一下,“好像有个姓钱的,开轿车,是大老板。带头挖沙的是村长女婿,是个西北人,十几年前入赘过来的。原来我们村有好几家采沙场,后来这个姓钱的来了,逼得他们都没得活路。他跟村长女婿两人合起伙跟村里签了协议,让进出村的运沙车交过路费,不交就把人捉起来打,被打瘫痪的都有……”
林悠感到奇怪,“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有人捅上去?”
“谁敢说?没人敢说。为了这事,我一天跑了五六回派出所反映情况,结果他们把我当老赖,连户籍都不给我办,你说窝火不窝火。”
王文贵摇头慨气,“这群人后台硬,有靠山。谁敢去举报,家里第二天就被砸得稀巴烂。村政府没几个是好人,现在河已经让他们挖干了,再挖下去,也就没沙了……”
听过王文贵的描述,林悠和沈一安都有预感,实际情况只会比王文贵说的更糟,而不是更好。
离开王文贵家,两人驱车前往采砂地勘察。
马家村不大,只有一千多户的人口,因江安河流经此地,才吸引了这一批投机商人。
这些年,非法甚至盗采河砂的行为在各地屡见不鲜,那些一家独大的沙场,基本都是靠着暴力手段垄断的。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过去这二十年,很多人都靠着采砂发了大财。
也难怪人说采砂业是「马达一响,黄金万两」。
再走几百米路,便是千疮百孔的河道。主干河道基本已经干涸,只有零星几座沙丘浮在沼地上,裸露的河堤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缺口,唯一的采砂船就停靠在低岸边,因为水流量不达标而没有在运作。
两人下车在岸上站了一会儿,沈一安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滥挖河沙会使河堤失去保护,河床出现深坑。现在是
请收藏:https://m.edtzi.cc
(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