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进入一年中最忙碌的季节,森加班时间越来越多,有时四五天见不到面,唯有在给他留早餐晚餐时附加字条交谈。
是我的主意,写些有的没的,胡乱涂鸦,时而奉送一张考了A+的成绩单,老师的赞赏,一块糖……
森无我那么多花样,但他总会留言:谢谢。
为了多赚钱,他周末也日以继夜地工作,我留在家里也见不到他,故此大部分时间都跟连恩混在一起。
因无需在连恩面前强颜欢笑,思想飞到远处也从不掩饰,连恩早已习惯我的心不在焉,只偶尔会忍不住问:“今日表情比往常更阴沉,想什么?”
我告诉他:“西格蒙德.佛洛伊德的焦虑论和心理防御机制论。”
“要考试吗?”
“不,想着玩。”
他看我表情不像说反话,笑了笑,“有时真想打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垂体,灰结节,三叉神经,前穿质,视神经,前庭蜗,小脑,锥体细胞……”
“够了!”他用一个轻快的吻打断我,“我不想在学校以外听这些。”
我笑。
我们坐在水族馆的餐厅,四周是落地玻璃缸,一群五颜六色的热带鱼在身边游过,十分漂亮。
水族馆约会,也只有连恩想得出来。
“后天圣诞节,有什么打算?”
我盯着鱼群,淡淡答:“我哥休息,在家陪他。”
“除夕夜呢?”
“他值班,没计划。”
“那……要不要来我家?”
水母悠悠飘过——神仙,小丑,蝴蝶,斑金渔翁,小龙……我在记忆里翻查每只鱼的品种。
“地球呼唤珊娜,”连恩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听到了吗?”
“嗯,好,无所谓。”
“什么?”
“你不是邀请我去你家吗?”
他反应过来,讪讪一笑,露出浅浅的酒窝。
看,跟他相处多简单,一个微笑,一支棒棒糖,已够兴奋半天。
森为何不能这样呢?为何跟森在一起时所有事都变得复杂。假如没有害他家破人亡,假如我们在另一个时间,另一种方式相遇,我和安森有无可能如此轻松地相处?
当然,愚蠢的问题都不会有聪明的答案。
第二天,终于开始放假的森睡到下午才起床。一整个月没好好见面,他看起来有些憔悴。
见他步出房间,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早晨好!”
墙上的挂表指着四点十五分,他看了一眼,略带歉意地比道——“对不起,等了很久吧,肚子饿吗?”
“不不。”我连忙摆手,“我做了东西吃,你凌晨五点才下班,应该再多睡一会儿。”
他目光落在我身上,空气仿佛凝住。
多久没能这样相处……好好在一起聊天,吃餐饭?吵架不过一个月前的事,为何感觉像一世纪?
“乔……”他缓缓挥动手指,“今晚公司有个圣诞晚会,你想去吗?”
从未想过会从他口中听到这样一个邀请。
跟杰参加舞会——理所当然,跟连恩也不奇怪,可安森……感觉有点像天方夜谭。
他怎样也不像是个会跳或者爱跳舞的人,但事情偏偏就这样发生了。
我比一年前高了好几公分,珊娜的裙子再不合身,森带我去伊顿商场购置新衣新鞋,虽都是些不认识的中档品牌打折货,但突如其来的二人时间让我惊喜,太久不曾这样快乐。
喜欢他看着我,因此无止境地一件一件一直试下去,结果花掉他半个月的薪水。
我是个自私的人,钱算什么,日后加倍补偿他就好。
傍晚我们打扮妥当,乘计程车来到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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