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10页_残阳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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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是条尚年轻的性命。”

  门开了。

  颜修站在那处向外看,便只留了一个背影,他忽然轻笑,说:“我在顾虑。”

  “顾虑什么?我原本就要回西空久住了,但愿我不是来送他的,”陈弦渊眉尖上是欲坠的汗珠,她将剑收进鞘中,便出去,问,“我不知你是何人,可你为何不救他?”

  “我周身不适,头脑昏涨,也不知……不知会不会有法子,”颜修看着她,说了谎话。

  陈弦渊在那低处站着,轻抿起几乎干裂的嘴唇,她仍旧盯着颜修,像在唤醒他仅剩的怜悯,她忽然平静下去,与他作揖:“劳烦你了。”

  莫瑕已经将新的外袍捧来,颜修在院中就穿上;他看着欲走的陈弦渊,随即,就移开了眼睛。

  泱京城里近东市的一处赫王府,正门常年少人出入,建得极高的门墙。

  饶烟络已经上了年纪,她这日着了藕色花线沿边的外衫,在那赫王府深处的小院里,唤了花匠来,与他吵:“你也算是府上的老人,我的这几株绿菊花得养到中秋去,今日怎就蔫了叶子?你快细瞧瞧,是不是要枯了?”

  这一整片地里、阶前、园中,皆是饶烟络爱赏的花草,因此在此开个院子,又找了专门的花匠来,不与这府上园林中的草木一同照看;饶烟络生得精神,有了七十的年纪,可仍旧清醒爱玩,她伸手扳了花匠的肩,唤他的名字:“寒食,我的花怎么了?”

  “我就像往常那样照看的,有计划有方法,也从未乱施些什么,”寒食沉静地答她,凑近了去瞧那株病花,说,“大约是染了什么病,或者是今年的天气不好。”

  “那你救救它?”

  “我得试一试,也许不行。”寒食总没笑过,也不知道自己多少年纪,看样子,便只有三十;他穿一件黑袍,深深弯下腰去,看那盆中的湿土。

  日头的光打在他背上,他的颧骨生得低平,细看便觉得面貌温和。

  一会儿,饶烟络便引着丫鬟走了,她将那一处松软的花土踩得下凹,留下两只小巧的、绣鞋的印子。

  寒食站起了身,他瘦高,像飘在风中的枯枝,穿了门进去,再到里间了,寒食坐下,继续去捣石臼里气味清苦的齿谷草。

  此时,饶烟络已经去了正院的书房,她与陈懋(mào)行礼,唤了:“王爷。”

  又说:“今年入秋多雨,我的花都长不好了。”

  正要到午膳时候,陈懋在那书房中站立,观赏摊在书桌上的一幅古字,他说:“我又在担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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