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没啥可惜的。”
“就你话多,吵着贵人了!快回后头去!”饭庄掌柜见袁隽神色恹恹的,极有眼色地拉开了喋喋不休的宋嫂,一边告罪道:“市井粗妇,不知礼数。贵人莫怪!贵人莫怪!”
“不妨事。大嫂说的,都有道理。”
“贵人抬举了!贵人您安心歇着,小的不扰您清净。您若有事儿,喊小的一声便是。”
“掌柜的,烦您拿壶酒来。”袁隽叫住告退的掌柜,吩咐着。
掌柜抬头望了眼已迅速暗下来的天色,有些为难地说道:“贵人,这天可不早了,您一个人……”
袁隽摸出一小锭银子,轻轻扣在桌上,打断了掌柜的话。
“那……好吧,您稍候!”
袁隽将桌上倒扣的茶碗翻过,摆到自己近前,而后,右手食指开始无意识地磨着粗粝不平的碗口,一圈又一圈,似在借此抚平心里的疼与痛。过了很久,方有人拿了壶酒搁到桌上,但手却不离壶,人也不走,好似极不愿将酒留下。
袁隽回神一瞧那手……
萧凌。
像是做下了一个最重要的决定,袁隽深吸一口气,直起身、抬起头,目光坦然地看向萧凌,嘴角甚至微微翘起,与此同时,又将茶碗推到了酒壶边上。
萧凌保持着俯身扶桌的姿态不动,眼神扎挣,开口艰难:“袁祎然,疼吗?”
“疼。”
“是……因为燕洄?”萧凌鼓足勇气,问出盘踞心头已久的问题。他知道自己早有答案,不过一直愿意自欺欺人。现下他问了,没有退路了。
“是。”
有一瞬间,袁隽眼中的萧凌脆弱得不堪一击,连“假装平静”的表情都维持不住。但,也只不过一瞬,萧凌就又强迫着自己“无芥蒂”“不介怀”地扯出笑脸。
然而,今时毕竟不同往日。许是知道自己此刻表情实在不好看、不可信,萧凌仓皇转身,想要落荒而走。
“萧诺一!坐下。”
“袁祎然……”
“别说话!听我说就是了。”
袁隽依旧直视萧凌,不避不闪,更以手示意萧凌替自己倒了一盏酒,而后,略稳了稳心神,试图用冷静的声音平铺直叙。
“我曾经……我曾经发了一场梦,梦里过了一世。在那一世里,我爱上了一个人,他叫燕洄。
那时的我……我所有的任性、叛逆、勇敢,都与他有关。好像只有和燕洄在一起时,我才觉得是在为自己活,是按照自己的心意,而不是为了完成别的任何人的安排而活着。
我爱得四面碰壁,却觉得自由。
为了燕洄,我做过很多出格的事情,有无伤大雅的错,有刻骨铭心的罪。每一次,当我有所迟疑,只要想到燕洄需要我,想到他对我说他只有我、央我别丢下他一个人,就又变得坚定。
我觉得自己特别勇敢,在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路上,头破血流,不管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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