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坏透了,没办法,我不想留在村里了。”千红扛着毛衣,弓腰驼背。
一只手拎走一半毛衣,扔到门口停着的面包车上。千红舒展腰,老张已经坐在车上,探身替她开了车门。
路上话不多,千红逐渐变得慎言,老张也不多打探,车子停在一家美容院门口。
“不是穿,是卖,我把这个,卖给她……抵债。”
声音低下去,千红怕老张再多问,慌乱地收拾了毛衣装好,老张拍她肩膀:“行吧,我带你去找她。都跟你说别来了你非要来,段老板不是好人。”
这时千红听老张介绍,段老板的店铺很多,棋牌室,按摩店,美容院,旅馆,分布城区厂区。人神出鬼没,谁也不晓得是不是真的在,还要看千红自己进去。
美容院小妹迎上来,笑容亲切:“小姐做美容吗?我看你的肤质……”
“我还以为来找我。”老张摸着光头一笑,努努嘴,指着她背着的毛衣,“那是什么?”
“说来话长,反正我找段老板,我得把这些给她。”
老张摸着那些塑料袋,拆开看了一个,摸了两把胡乱叠了递给千红:“她还要这个?要这么多?穿到后年去。”
他的光头像灯泡似的闪闪发亮,光着膀子浑身汗水大笑着,散发出热烘烘的气息。
千红背了那么多东西进来不可能不引人注意,老张是第一个回头,他警觉地瞥,看见是千红,神情说不上来的诧异。
孙小婷不可能心里不想,千红多少清楚。
把毛衣掏出来整理好,厚厚一摞简直抱不动,拿了绳子统统捆好,扛在肩头,像提着行李似的弓着腰把它抬到后背,慢慢挪下楼。宿舍不靠窗,她不知道段老板此刻在不在棋牌室,但还是提着下去,棋牌室开着门,里面一群人正在打麻将。
千红拉开椅子,椅背上挂着她的塑料袋,塑料袋里是她的毛线球和针。
上次的十三件之后,她又织了十七件,想着加起来凑够了三千,先拿去给段老板,免得这里堆得多,孙小婷回来不高兴。
宿舍里横着一张上下铁床,吱嘎摇晃得像闪了腰,床边隔着狭窄的过道有两张桌子,桌子上立着一个台灯,一张桌子上立着一本摊开的书,中间夹着几丝毛线穗子,针线盒,还有一个习作白纸本。另一张上面立着折叠镜,背面是《一帘幽梦》的剧照,男女主深情相拥,看着镜子后的一溜小玩意儿,眉笔,唇彩,睫毛膏,用过的卸妆棉,两色打火机,一叠贴纸,一只孤零零的耳坠,用旧了的粉扑。
进去了,倒是看见熟人,老张叼着烟把麻将牌重重一磕:“杠!”
咧嘴一笑:“小千红?”
“段老板不在?”
千红站在门口,把东西搁下,有些慌张地左右打量,不见段老板的身影。
老张一拽旁边看牌的中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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