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这家伙大口咀嚼,满嘴油光。
吃了煎白肠之后苏咏霖仍觉不够,看了看苏勇这饭桶,他显然也没吃饱。
于是苏咏霖又买了两份羊脂韭饼,两只油焖鸡腿,一人一半,油纸包着大口撕咬,大口吞咽,只觉得满口留香。
吃着吃着苏咏霖又觉得口干,想喝点什么,放眼一扫,见着左手边有家卖汤食的行贩。
他便掏钱在街边行贩那儿买了两份清汁田螺羹,两人一起端着清汁田螺羮坐到街边小桌上,一口一口慢慢的喝着羹汤。
碗里除了羹汤,还有极具嚼劲的螺肉,口感甚好。
喝着羹汤,嚼着田螺肉,咬着羊脂韭饼,啃着鸡腿肉,只觉得肚里温饱的同时,身子也暖了起来。
此时,苏咏霖的耳边除了小商小贩们的叫卖声,还有人们的谈笑声。
坐在苏咏霖和苏勇旁边那一张桌上的三个人正在谈笑风生。
细细一听,苏咏霖得知他们正在笑谈清河坊某条街上的陈家老五拿了家里积蓄去花月楼吃花酒结果被家里婆娘知道的事情。
好家伙,从早吵到晚,家里婆娘凶悍无比,挥着炒菜勺子打的陈家老五满地乱窜,于是一整条街的邻居看了一整天的笑话,一群孩子连蹦带跳拍手叫好,场面热闹极了。
官面上的姑娘家家个个如花似玉娇羞可人,只顾相夫教子,温柔贤淑,娶回家自然是夫妻和睦。
可民间管事婆娘不认字儿,不懂女戒,可没那么好脾气,事关一家人的口粮,遇上不省事的当家人,说打就打,一点颜面都不给。
听着听着,这满溢的人间烟火气让苏咏霖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旋即,笑容敛去,化作满面严肃。
他抬起头,望向四周。
灯火笼罩下,整条商业街都披上一层桔红色的朦胧面纱,望之宛若天上人间,叫人沉醉,仿佛这里就是太平盛世,这里就有千百年来仁人志士所追求的一切。
真美啊。
可是这条街上的所有人好像都忘了。
三十年前,靖康二年,有一座北方都市,拥有着远胜如今他们脚下这座临安城的繁华和富庶。
那里的人们比他们更加安逸,过着相对而言更加富足的生活。
结果一夜之间,天上人间沦为炼狱,繁华似锦烧成灰烬,徒留一部《东京梦华录》,让遗老遗少们午夜梦回间泪流满面。
没有强横的武力,就守不住繁华似锦。
留给你们的,就只剩一部东京梦华录。
深吸一口气,苏咏霖把手上最后一块韭饼塞进嘴里,端起碗把羹汤一口气喝尽,大力的咀嚼,大口的吞咽。
然后放下汤碗,抹了抹嘴,站起了身子走到店家身后。
“几文钱?”
“两碗清汁田螺羮,八文钱。”
店家笑呵呵的弓着身子,苏咏霖便掏出钱袋,摸出八文钱放在店家手里。
“挺实惠,去年秋,我在清河坊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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