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航空基地闭关的第三个月,按惯例家人通讯时间,云苓接通了电话,但对面并非她的父母,而是云知跃。
“苓苓,潇潇她、她出了车祸!送到医院人都说她不行了,一连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期!”
已经成为公司总裁的成熟男人此时哭得像是个婴孩,云苓从没听到她二哥如此痛哭流涕,声音痛苦到人几乎要同玻璃般碎掉,断断续续的抽噎仿佛下一秒就喘不过来气。
“二哥,你等一下,我去联系凌里。你别急,我马上就出去!”
云苓也慌了,那是她从高中到现在的最好朋友,如今乍然躺在病床上如当头一喝,令人神经麻木,反应不过来。
云知跃不缺钱,国内的好医院、好医生他一定都找过了,甚至说不定连国外专家也请教了个遍,最后实在没办法才干等着通讯时间求到她面前。
她拿电话的手微微颤抖,鲜少跟对方求助的她,为了朋友岌岌可危的性命而不得不求一次特权。
随后,她便听到亲妈阴恻恻地附到耳畔,轻声哄道:“行了,知道你醒了,眼珠子还在这儿转呢!”
发出舒服的喟叹:“啊……还是家里的味儿才对。”
一睁眼耳边就传来她妈无限愁怨:“你说说她怎么这么能折腾?”
“得了,就知道讨好我和你爸。”谢玉真面不改色,说是这么说,但心里却软成一滩糖水。
云苓翻开被子,雷厉风行地下床。
她也算不得自己究竟在里面待了多久,只模糊记得那日连轴转了两天一夜,出来说了句“等她醒了叫我”便昏睡过去了。
直至站在手术台上,身着熟悉的防菌服,手持锋利冰冷的手术刀,她才彻底稳静下来。
谢玉真拦都拦不住,气到跺脚:“你说说这,多躺一会儿这身上就能长虱子啊?半刻功夫都闲不住这劲儿也不知道随谁了!”
她忍着怒意侧视丈夫,云益连忙撇清干系,慌忙摆手:“可跟我没关系!”
“正相反,所有人都需要你撑着,潇潇需要你,我走之后也是你,你可不能塌了。”
云苓故作迷茫地苏醒:“妈,爸,我刚才做了个梦,梦见你们了。”
云苓仿佛看见她妈头上蹭蹭地涨了三层楼高的火焰,熯天炽地要把她吞噬殆尽,烧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云益无辜地抱住妻子,温柔哄着:“孩子问了咱总不能不说吧……你也别太担心,她心里都有数。”
“你也不是废物,二伯当时说你,是因为你做出了与他给你安排的道路不同的选择,那是一句脱离掌控的下意识气话,他现在以你为傲。”
“我以为,我以为……我太没用了,一个两个都要靠别人,谁都救不了……我爸说得对,我就是个废物……”他的眼泪像关上许久的水闸溘然泄洪,分秒中便濡湿了云苓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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